本篇文章给大家谈谈苞谷,以及散文丨苞谷对应的知识点,文章可能有点长,但是希望大家可以阅读完,增长自己的知识,最重要的是希望对各位有所帮助,可以解决了您的问题,不要忘了收藏本站喔。
1、亮坨寨子里的人,除了种主粮水稻以外,也在山地里种点五谷杂粮。苞谷就是。
2、我们那里,管玉米叫苞谷。玉米是学名,书面语。苞谷是口语,是俗称。如同我们平时称呼儿时伙伴阿华,阿饭,阿齐,阿荞一样。彼此都习惯这么叫,其实他们都有自己的尊姓大号。只是这些名字在写作业时才用得上,或课堂上让老师点名叫的。
3、亮坨的苞谷,大都种在屋场背后,有祖坟守望的大坡地里。有成片的与黄豆套种的,也有在田角地边零星点种的。成片套种的,产量多,是作辅粮的架势。地边点种的,不讲究收多收少,仅供小孩们零食。一家人种多少苞谷,要看地的大小,劳力多少。阿华,阿饭家,地多一点,劳力也好,就大片的种。阿荞和我们家,就种得少。阿荞家是村干部,父亲忙着村里的事。我们家,父亲在外地工作,母亲当民办教师,属半边户。地少,劳动力也少,没有成片连块地种。只是在地角边,点种那么几行。种得少,也就管得好些。肥水相对充足。往往小块地边上的苞谷都半人多高了,坡地上的叶尖才压过黄豆苗。
4、我们家的地,就在上学去的路边。得去看它们的机会就多些。苞谷从点种到出芽,再到长出刀剑样的长片叶子,眼看着,它们就交错着织成苞谷林子了。然后就是顶上抽天花,腰间结穗头。抽天花和结穗头是同步的。天花扬在顶上,穗头就得赶紧吐出彩丝样的缨须,仰承天花散落的花粉。风和日丽的条件下,不几个露水日头,穗头就受孕了,一天比一天鼓胀起来。这个时候,得注意鸟和野猪们。当然,还有盼着苞谷成熟,一日看三遍的我们。穗头日见一日地长大,长开,有的苞衣都快崩裂了,玉粒儿,笑口牙一样的龇咧在那里。我们盼着它们快熟,不时要去将苞衣搣开一点缝,用手指朝嫩白的玉米点儿掐一下,有奶浆水的,那就还没熟。等两三天,再去掐,有点硬了,起了白粉。好了,可以掰嫩棒子了。
5、我二叔是个热心人。掰下来的玉米棒就在他家里架火烧烤。闻到了烤嫩苞谷的香味,口馋的孩子都在门口排队。人实在太多,一人一棒,显然不够分。二叔就按照计划分配的方式,把烤熟的棒子,用刀切成一段一段的,然后用竹扦或筷子挑着,一人一饼地分配给我们。运气好时,会给两段,用竹筷子两头挑起,叫挑担子。一个人能吃上一整棒的机会很少。火烤出的嫩苞谷,味道实在是好。加之那时候常饿着肚子,见什么可吃的东西都馋。馋,就什么味道都显美。后来,我一直坚信,所谓人间食品,只有馋饿时才是最美味的。据传,南洋美食家蔡澜先生对美食提出了“浅尝”“半饱”的理念,办了份专业杂志,名字就叫《半饱》。蔡先生对美食有心得,算是参悟透了美食里的烟火与真谛。只不过,蔡先生的“浅尝”,“半饱”是主动的理念。我们当时的“浅尝”与“半饱”,甚至“不饱”,是物质缺乏的被动和无奈。
6、苞谷这样种着吃,是不管饱的,也当不了粮食。当粮食的是一片一片种在山坡上的那种。这种苞谷一般不采嫩棒,要等到壮实熟透,杆叶干枯了才去收采。这个时候,已到农历八九月间。太阳高高地照着,天蓝蓝地挂着,空旷,干净,高远,高远得快要见到云上的阆苑天街了。把干杆枯叶吹得窸窣生响的山风还带着暑热的余威。秋收,大家都忙起来了。小孩们也参与一些掰苞谷,收豆子的活。但掰苞谷比起收黄豆来,还是小孩们更乐意去做的活儿。棒子掰下来,往箩筐背篓里一丢,再用镰刀把杆子砍倒。这时,平时附藏在叶儿杆上的蚱蜢子,绿色大个子蝗蜢,尖头尖尾的青蚱蜢,还有,灰蚱子,麻蚱子,肚子膨胀的纺织娘,带刀的螳螂们,便慌不择路地往外跳窜。有的跌落入地坎下的水潭,有的逃往周边的树林子。这时,水潭里的鱼,林子里的鸟们早已守株于此,开享它们的狂欢盛宴。遇到地肥水好的地方,有的苞谷杆还泛着青。有经验的我们就把它砍下来,当甘蔗吃。
7、苞谷的丰歉,整个来看要靠年成里的阳光雨水。就地块来说,要看地的阴阳朝向和地头的上下高低。坡地上种的苞谷,往往是山头上的棒子棒瘦粒小,山下的则棒粗粒壮。一块地中苞谷棒子,有小的如鸡头,大的如牛角,区别很大的。这才是靠天生长,经过了日晒雨淋,水肥不均,知冷识热的山地苞谷棒子。还有,结穗头时,如果遭遇大风大雨,受粉不充分,这时的籽就不饱和。棒子上的玉米也排不成行列,东一粒,西一粒的。我们叫它癞子棒。这个也不能嫌弃。奶奶也都会把它们捡拾起来。嫩一点的直接煮棒子。老一点的,就脱粒,磨粉。就着苞谷的衣皮包粑粑,蒸着吃。那味道,比现在的洋玉米好到哪儿去了。
8、苞谷和其他五谷杂粮一样,都是在清明芒种期间由布谷鸟叫着催种的。学名四声杜鹃的布谷鸟的叫声,我们把它拟音为“快种苞谷~~快种苞谷~~”。人们知道,布谷一叫,就该种苞谷了。事先把地整理好,地边的杂草收拢来,就地烧了,把灰留在地里。老坎里的沟也理通了。只差点种。为了防止种子被鸟雀兽物们偷了吃,下地的种子得拌上桐油,裹上地灰肥。一防偷食,二作底肥。有讲究的,会扎个草人,穿上旧衣服,戴个破斗笠,吊着两只空袖子,往地里一扦,吓鸟兽。这个时节,正好开秧田,红樱桃刚过季,接着就是枇杷黄了。春日洋洋,莺飞草长,遍山都是做工的人和吃草的牛羊,偶尔也有山歌飞来。所谓春光不照闲人。
9、苞谷的食用,方法很多。除了上面说的吃嫩棒子,包粑粑,主要是磨粉取粒伴米饭煮吃,接饥荒。还有爆苞米花的,那要到过年过节。至于换钱兑粮,或做饲料,途径就更多了。当然,农村变革后,粮食多起来了,吃饱饭已没有问题,吃粗粮的人少了。苞谷老就这么个消费法不是个事。阿华勤快,脑瓜子里面滚珠多。他家的苞谷今年多收了几十担。单留自家吃用,自然是消耗不完的。他就用来喂猪,年底就吊出了三头。吊,是卖的意思。猪是苞谷拌糠草喂的,肉的品质自然好,城里人都抢着要。自己留着的,就炕腊肉,给住城里的子女们带去。
10、阿荞是隔房家族金叔的大女儿,和我同庚。那几年,阿荞家也种苞谷,只是比阿华,阿饭家少点。后来阿荞家多种了苞谷,是因为阿荞大了,出得力了。她下面还有三个妹妹,她得替父母担承点事。阿荞家的苞谷地,在寨子西头边,瓦棚田下面。那一年,苞谷苗稼长势好,绿油油的纱帐一样荫了整片地。大家都望着又一个好年成。正当苞谷抽天花,孕穗的时节,野草也随着盛长,得及时薅除掉。刀剑样的叶子还有锋利的边齿,会割得薅草人脖子膀子发痒生痛。这时节,会有野山歌从对面的山上飞过来。山那边是沅陵的地盘,再过去就是酉水,沅江了。阿荞从乡里中学放学回来,帮着父母薅着苞谷草,也听着那边飞来的山歌,那是养蜜蜂的沅陵人唱的。她娘知道,有沅陵人向她娘提过亲事。薅了大半天苞谷草,天上忽然起了黑云,接着就是大风。大风把寨子边的大枫香树都摇动了。再接着又是雷和雨,那雷声就像有人在天花板上滚铁皮桶,雨下得如瓢浇。那年,大家的苞谷都歉收了,很多玉米只长棒子不结籽,成了光头癞子。那一年,阿荞就许人了,过完年就嫁给县城边上一个不会唱歌,只爱用好听的话哄人的男子。听说,阿荞嫁过去后,过得不怎么好。为儿子就业的事,她找过我一次。她儿子是把我叫舅舅的。再后来,回乡时听说阿荞已不在了。
11、儿伴中阿华,阿饭,阿齐也都有各自的命运。阿饭早早就出去打工了。阿齐做了小包工头,在外面安了家。阿华,坚守家里,种黄豆苞谷。后来,地要退耕还林,就改种了茶叶。
12、苞谷收采在比水稻稍早一点点,正值济青黄的接点上。人们广泛的种它,喜欢它是有道理的。不用说,杆叶剁碎了做牛羊饲料,单凭收采时节,掰棒子,剥苞衣,撸缨须,刈秸秆,每一个环节都会散着苞谷的甜香味的。这弥漫山野的甜香味,就足以迷住我们的童年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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